我有跟他說過,
他會長大,
等他長大時,
媽媽已經老了。

什麽是老?他問。
我說老,就是好像奶奶一樣囉,
每個人都會變老。

做麽?他問。
我說沒有做麽,
這就是人啊,
從小小北鼻,好像妹妹這麽小,
然後長大好像你一樣,
然後再長大好像哥哥姐姐一樣,
再長大好像爸爸媽媽一樣,
再長大好像外婆外公一樣,
再長大好像奶奶一樣囉。

是不是我長大後,媽咪就會變老啊?他問。
是啊,我答。

有一片刻的安靜,他好像在思考。
然後他說 : 媽咪,我不要長大。我不要媽咪變老。

從此以後,就常聽到他說這句話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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